【喻黄/哨向】《天寒日暖》19
19）
而在半小时前，魏琛一行人已经来到目标地点，一路上并未见到任何障碍。当蓝雨的六个人汇合时，脸上都带了几分不解之意。
在树林的中央地带，的确有一间废弃的工厂，灰败的墙壁上爬满藤蔓，生锈的铁门与泥土牢牢黏合在一起，门边还挂了个牌子，魏琛辨认许久，才发现上面写的是“华东食品一号仓库”。
不用魏琛多说，宋晓从装备中找出三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电子眼，按下开关，电子眼旋转着飞起，被宋晓抛进围墙之内。三个电子眼不间断利用红外线扫描围墙内的构造，并在宋晓拿着的巴掌大的接收器上描绘出相应的三维构图——普通的工厂，普通的结构，除了不清楚为什么食品仓库会建在交通工具无法进入的树林里外，和平民聚集区的仓库没什么区别。
“生命探测仪什么结果？”魏琛问。
“没有生命迹象。”郑轩回答。
这是出发前已有的心理准备，然而魏琛还是觉得泄气：“地图画好了吗？回收电子眼，准备进入。”
宋晓将地图共享至每个人的手环，魏琛看了一眼，大体记住了里头的结构。他后退两步，一个助跑攀上围墙，利落地翻进墙内。两个电子眼依次飞回，宋晓将它们放回背包，却迟迟等不来最后一个。
“真是怪事。”他检查了设备情况，发现最后一个电子眼正停留在工厂厂房的西南角，扫描工作仍未停止，“队长，注意工厂西南角，电子眼卡在那里了。”
李远正忙着翻墙，闻言跨坐在墙头上冲宋晓笑：“交给我，我去把迷路的小狗带回来。你留在这里保护郑轩。”
郑轩轩忙着给所有人开视觉听觉，胡乱摆手催促：“快点，我一个人撑你们四个很累的，时间紧急。”
四个人陆续翻进墙内，宋晓一直盯着接收器上的地图，电子眼始终在一个地方旋转：“太奇怪了，你之前遇见过这种事吗？”
郑轩不能分心，只是微微摇头。
魏琛进入墙内，眼前是一大片荒芜空旷的废地，不远处立着一件厂房，房门紧闭，只有上端几个透气窗开着。卢瀚文来到身后，低声问：“队长，直接进去吗？”
“不忙，先检查四周，确认安全后再进入。”
四人立刻分散开来。空地的荒草已有半人高，靠墙还有辆废弃的汽车，车前盖大敞着，里头堆满了干枯的落叶。魏琛淌着草过去，抹掉车窗玻璃上的灰，向里头看去。
这一看，就吓了他一跳。
车是老式汽车，还是右舵，隔着贴了遮光膜的车窗，魏琛看到一个人形生物正趴在方向盘上，一动不动。他掏出配枪，用枪柄轻磕玻璃，里头那人依旧毫无反应。恐怕是求救信号里说的三个普通人之一，魏琛有些遗憾，保持着戒备状态，单手拉开车门。
接着，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，难以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。
那人趴在方向盘上，两条胳膊低垂着，却少了手掌部分。创口参差不齐，像是被硬生生咬下来的。两只脚少了一个，齐根断裂在踩油门的地方。身上的衣服已经难以蔽体，被撕扯成一条一条，胸膛被开了个巨大的口子，竟然有一截肠子露在外头。
这人的脸朝向内侧，魏琛在确认人已死亡后，将他翻了过来，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张脸。
半张脸都烂了，像是被野兽撕咬过，露出森森白骨。
这天气虽算不得炎热，但这人死在野外，又是如此惨状，照理说身体早该生蛆。然而魏琛发现，所有创口附近都干净无比，好像这人才刚刚死去。
不会是刚死。魏琛下了判断。他们一行五个哨兵，嗅觉灵敏，不会发现不了刚死之人的血腥气。而这个人，身上的血腥味早已散尽，不知死了多久。
他拍了照片，招呼李远过来，将人从车内拖出。
“这是什么情况？”李远也惊讶无比。
“不知道，先装进收尸袋，等会一起带回去。”
其余两人很快聚集过来，卢瀚文年龄还小，看到这种血腥场面下意识干呕。魏琛拍一拍他：“你可以在外面等我们。”
卢瀚文一张脸苍白得不见血色，闻言倔强地摇头。魏琛拿他没法子，招呼其他人准备进入厂房。
“里面恐怕情况会更糟，大家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蓝雨众人神情肃穆，颇为沉重地点头。魏琛暴力拆解了厂房大门，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，所有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
整个厂房大约有近五米高，肉眼可见的地方，全部涂满了鲜血和星星点点的内脏碎片。不知为什么，如此血腥的场面却没有任何异味。厂房到处散落着不知属于谁的肢体，和他们在汽车中找到的尸体相比，那个人简直算得上完整无缺！
这个时代虽然大小战争不断，然而，战场上的血腥与之相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。卢瀚文整个身子都在抖，拼命注射抑制剂压抑冲动。魏琛踏入这片血海中，发现脚下仍有黏腻感，显然血液仍未彻底干透。
宋晓的声音从手环中突兀响起：“李远，找到电子眼了吗？”
李远恍然回神，朝着西南角落走去。他听到了电子眼工作时的声音，看到断断续续的光漏出。直到走到跟前，他才发现，那颗电子眼是嵌入到一具被掏空的尸体内，断裂弯折的肋骨限制了电子眼的动作，令它无法按照指令返回。
这具尸体是站着的，仅存的左臂上带着白塔特有的手环，间歇闪烁的光芒显示着来自塔的通讯申请。
—TBC—
到处都散发着阴谋的美味气息（不）=w=
